【童颜夫妇】雅俗共赏（9）
佟年追着韩商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赛场外面。
天色渐暗，夕阳映红了天际，韩商言站在栏杆边，抱着手臂，余晖映衬着他的侧颜，却显得那样晦暗不明。
心里虽然有些发怵，但终归还是担忧压过了一切，她走上前去，戳一戳他的手臂，皱着眉头，声音软软的：“没关系，你们已经很棒了，第二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。”
一番话她说得真心实意，不自觉地抓着他的衣角，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倒影。
佟年没有立场去安慰他，可看着他孤寂的背影，那悲伤的情绪总是化不开，心弦被丝丝抽紧。
韩商言低头看她，语气平淡毫无波澜：“我并不是因为输了比赛而生气。”
这场比赛的输赢他早已料定，只是当Solo带着满脸笑意走来的那个样子和记忆中不谋而合。怒意突如其来。
只是走到场外，夕阳如辉，心却也一点一点沉了下去。
无论如何，他的责任不可推卸，不能依靠责怪别人来换取喘息的空间。
平复了一番内心，韩商言转头看她，嘴角艰难地扯了扯：“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爱生气。”
佟年歪着头，沉吟着：“唔，倒也不是。”
这犹犹豫豫的调子直接让韩商言黑了脸，他究竟在小姑娘心中是什么形象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每次看到你的时候，都感觉你很难过。”
佟年的眼里带着他熟悉的一丝心疼，她侧着头靠在栏杆上，声音轻轻的：“见到你的第一次就在想，我要是能抱……”
剩下的话被女儿家的羞涩含糊了过去。
未完的话，却是无尽的情丝。
我要是能抱抱你就好了，我要是能温暖你一点就好了。
哪怕只是一点小小烛光的温暖，我都想要让给你。
腰身骤然被搂住，佟年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，韩商言的脑袋就轻轻地伏在她的背上，整个人被他纳入怀中，从背后抱着，不留一点缝隙。
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，佟年觉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他沙哑着嗓子终于开了口：“佟年，你相信前世吗？”
佟年僵住了身子，不敢动弹，傻傻地问道：“什么？”
“前世我失去过，造成我现在更加害怕失去你，却日日夜夜地做着噩梦回想那一切，发现自己快要分不清什么是过去什么是现在。我反复克制，带着那轻松的面具去面对那一切。却在今天看见solo的时候，发现我逃不过内心的煎熬。”佟年看不见他的脸，却能感觉到到韩商言声音里深深的疲惫。
她们之间，好像有什么被打碎了。
韩商言额首磨蹭着佟年柔软的发丝，深深地吸了口气：“我从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，只是我很想抱抱你，很想很想……”语气呢喃，带着一丝眷恋和小心翼翼。
他以为这份苦涩他一人品尝就够了，他以为这无尽炼狱他反复承受就够了。
可是，他的女孩会心疼他，会轻而易举地就看破他的伪装，看到那戏谑的面具下的无尽疲惫。
久久地，没有人再说话。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佟年动了动，察觉到怀里女孩的挣扎，韩商言如善从流地放开了她。
佟年转过来，就看到他抿着唇的样子，一声不吭，像是在接受审判。
她小心地组织着措辞，皱着眉一脸苦恼：“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那些……”
他说得很杂乱，很无措。佟年私心想，或许应该给他预约一下心理治疗比较好，毕竟比赛的压力还是很大的。
韩商言定定地看着她，没有作声。他当然知道难以理解，只是他崩溃的心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，实在是忍不住一股脑儿的托盘而出。冷静之后，伴随而来的便是通身的寒意，那些话，真的是不该告诉女孩的。
思绪转得飞快，韩商言定了定神，再张口地时候已经找好了借口，嘴角扯出一个笑，像是漫不经心的感觉：“你该不会相信我了吧？那是……”
佟年看着他，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指头，机敏地像是只小狐狸：“那些什么我都不太清楚，唯一我可以确定的是，”
她猛地向前一步，踮起脚，鼻尖可以触碰到他的鼻尖，眼里满是笑意：“你非常喜欢我吧，韩商言先生。”
不是喜欢，是非常喜欢。
她，轻而易举地又击碎了他的伪装。韩商言愣住，编好的借口再也说不出来。
佟年退后了些，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怔愣表情，笑开了。
或许女孩在面对一些情感很是迟钝，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，一举一动都会自作多情，何况是这样明显的提示。
佟年心情无疑是极其愉悦的，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美妙的事情呢，虽然韩商言先生可能因为压力过大看上去有点焦虑的样子。
但是他的每字每句不都说着一句话吗——佟年，我喜欢你。
她伸出小拇指在他面前晃了晃，笑得灿烂：“抛开你那些前世理论，今世的韩商言，要不要和我交往？”
话语掷地有声，却久久没有回应。
佟年举着手臂都酸了，她仍扬着笑意。
或许，该放下了。
韩商言眼眸暗了暗，抬手勾住她的小拇指，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，简单的动作却做得极尽性感。
他猛地用力，让女孩顺着惯性跌到他怀里，低头轻笑，眼神里是无边温柔：“那么今世的佟年，想接吻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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